Thursday, February 02, 2006

車要開了

火車要開了
火車站月臺上站滿人,有送行的、有啟程的;有提著重重行李的、有只是提著小小的手提包的(他們也不知這次是否遠行,沒有帶什麼行李,只把自己帶著),都在月臺上擠湧著。他們之間有人哭出來了,為著離開而哭,為著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再見而哭;因著想念而哭,因著難過而哭。月臺上所能找到的笑容,是故意擠出來的,好讓人不要擔心而擠出來的笑容,要讓對方感到安心,也要讓自己相信這種分離不是什麼一回事。叮囑的聲音不住,其實所有人都為這次的分離而憂心。而火車終於來了,啟程的人魚貫的上車,坐下,然後都把頭伸出窗外,想要再把送行的人再看一眼,想要好好保存著這一個影像,就在快要消失前好好的記住。火車快開了,人們的眉頭皺了一下,趕快把要說的話說好。長苗響起,火車震動起來,人們隔著窗拉住的手要分開了。火車慢慢開動,向前走了,要起程了……

我也弄不清我是送行的還是起程的,那知道那次的送行原來是永別了。我只是輕輕的交代了幾句,約好下次的見面,然後火車就開了。也許這樣的送別比較輕鬆吧……最少,送行的、啟程的都抱著再見面的盼望。

那次,我坐火車,坐火車到一個遠的地方去接一個幻想,幻想可以把人帶回來,回來聚在一起。那個幻想是接了,在繁忙的馬路上,我站在馬路的中心,大叫起來,回來吧,請跟我回去,我們一起回去吧。畫面又變成了默片,馬路上車輛重重的馬達聲音沒有了,我只感到車輛奔馳而過在我身邊所引起的熱氣,還有噴出來的廢氣,這讓我確實知道我真的站在馬路的中心。鏡頭模糊了,影像化開了,“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”,這是畫面裡唯一的聲音。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眼淚會發聲音的。

我也弄不清我是送行的還是起程的,只知道那次的送行是代表永遠不能再見了,卻又知道原來送走的是一個實體;留在我心裡卻是另一個實體,這個是永不消逝的,只要我仍有心跳……

火車站月臺上站滿了人,我在生活的軌道上行走著。路軌閃閃發亮,引領著火車前進,但願火車走過的路軌雖有留下痕跡,卻還是閃閃發亮,還是令人驕傲的。但願一路下去,我能一直尋找下去……在旅程中尋找,在尋找中計畫旅程。


地鐵要開了
地鐵要到站了,車廂裡很擠很擠,擠得差一分就不能讓我擠進去,擠進去了也不能移動一分。每天如常的乘坐地鐵繼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規律生活。也許,月臺上由相反方向來的人潮中的一個人,每天跟我擦身而過,可是我們從來不發現對方的存在,可是心跳的頻率卻是一樣的……也許,在同一輛地鐵上,我在車頭,在同樣擠逼的車尾站著一個人,我們每天都坐同一輛地鐵,可是從來不碰頭,因為我在車頭,那人在車尾。我們從來不發現對方的存在,可是心跳的頻率卻是一樣的……

0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

<< Hom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