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February 28, 2006

逃離漩渦

在黑暗的日子裡,我尋找人生中的一盞水晶掛燈,有點破落卻溫柔的散著讓人舒服的微黃燈光。就那樣掛在房子的一角,亮著,期待一天有人體諒那種落魄,懂得那種沒落了華麗。

我總是期待美好的事情,對前景充滿希望,表現得樂觀,希望可以同時感染別人不要灰心。有天開心的人和事終於臨到我身上來,我因此而愉快了一整天、一段時間,總是微微的笑著,連旁人也察覺得到。想將好消息跟旁人分享,好讓他們不用再擔心我,但這時我卻又恐懼起來。害怕好消息最後又會變成讓人承受不了的結果,害怕說出口後事情就變壞,或是說出口就是一個咒語,就在說出口的一刻開始事情就敗壞,然後就再要他們擔心我孑然一身的落寞。然而,我最後還是說出來了,希望能為他們帶來一點歡樂,相信我的日子將會變好。這兩天來,在聽到我的好消息後,他們紛紛鬆一口氣,從內心發出歡呼,再同樣由衷的說很是替我高興,很是感動看到聽到這樣的反應,謝謝。

然後,隨快樂而來的又是恐懼,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對的,有快樂就會有傷痛,一股心痛也就隨之而來。於是,就覺得不如不要太高興,也就不會對比出太傷痛。可是,我又想起假如明天我就不在了,而我不好好的享受這個人生最後的高興,那好像很浪費,很不值得了。這些日子來,我總免不了經歷著這樣的掙扎……

其實,我很清楚知道要好好享受每一刻,珍惜身邊所有的人,反正沒有誰知道下一秒會怎樣的。那我本來就不應該想太多壞的事情,只要記住美好的事情就行。可是,很多時候,理性的想法跟不理性的想法可以並存的,並無時無刻在鬥爭著,我時刻被拉進去這樣的漩渦中……我想逃離,卻被更大的反彈力量再拉進去,我想逃離……

我閉上眼,數著自己的呼吸起伏……既然還活著,就得勇敢,那管結果是怎樣,總得珍惜每一刻……呼……吸……

呼……吸……呼……吸……呼……吸……

Monday, February 27, 2006

相對的時空

~~~~~狹義相對論
愛因斯坦指出,時間是相對的,宇宙中沒有一個絕對的時鐘;空間亦是相對的,空間隨著觀測者的運動速度而改變,導致羅倫茲收縮 (Lorentz contraction) 現象;宇宙中沒有絕對的空間。空間和時間可以互相交換,因此必需把兩者結合起來看,即時空 (space-time),才有其絕對意義。 ~~~~~


我總是忘了時間流逝速度,或是不自覺地故意要忘記時間的流逝。花了只一點點時間看著風裡舞動的樹葉,卻原來已呆看了30分鐘;只是旁人的一句說話,我遊魂了1分鐘而忘記其實我正跟坐在我對面的朋友聊天……好像存在於多個空間、多個時間,又同時游走于這些錯亂時空之中。

坐在海灘的長椅上,看著沙灘上幾對情侶在依偎著、相擁著,他們身旁卻是好幾個家庭帶著學行的幼兒在玩皮球,也有遊人帶著狗兒在散步。在這個人不多卻又不冷清的海灘上,海風微微吹來,我閉上眼……聽到旁邊的有一句沒一句唱著歌,沉沉的聲音就混合在風聲低訴中,也傳來不遠處遊人的笑聲。所有的聲音都恰如其分的,而我置身其中。張開眼,我卻又是這些被看著的一員,也是畫面的一角。我努力站在一個暫時固定的時空裡……

適當的時間、適當的人物、適當的地點……也許,這些的適當都是相對地是適當,所有事情都沒有絕對,所有事情都是某程度上相對、對應。但是,在那一刻,我感到活著的美好……這是對我來說的絕對意義。

我不再把感受冠以各類分析的名詞,害怕時間流逝,時空變換,曾被應用的感受名詞會被附加上新的故事及意義。
所以,我只想說,就這樣已很好了,很滿足。滿足是,在那一刻心裡的缺口突然不見了……

就這樣已很好了……

Saturday, February 25, 2006

圍城滿足

上星期的某一天,朋友問我做什麼事會讓我滿足。我說,比如說兩個人在家裡坐著,在陽光燦爛的下午也好,在沒星的晚上也好,也許一起在看電影/電視,也許分別各自做著不同的事情,是那樣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瑣事,空氣裡卻總有著一股奇異的氣氛,讓人覺得安靜的又是騷動的,沒有碰上卻又是連系,就這樣的,我已經很滿足。不是從事情上面來的,倒是從感覺裡面來的。

一件事情的發生總需要很多個適當的因素出現。適當的人物、適當的地點、適當的事情、適當的機會、適當的……最重要的是適當的時間,早了一分遲了一分也不行。很多時候,總是在不適當的因素下,錯過了很多;或是,錯過的本來就不屬於我們,那只是人生中的其中一個學習課題,為將要來的作好準備。我相信每件事情的發生總有它的意義,總是努力從過程中學習自省,學習感謝。

這個星期來,我總忙著,每天只能睡最多4個小時,可是我卻沒有覺得比以前睡能夠睡上9個小時的日子更累,那段時間無論休息多少我總覺得很累。大概,那時的累從心底裡發出來的,現在的倒只是身體上的累,這種累是可以由滿足感來抵消的。所以,對於追求夢想的決定更堅定了。

近來,身邊出現了一些適當的因素,我已經作好打算。朋友中大部分對於我要追求夢想這回事都極度支持我勇往直前,不認同的就掉以任性作為評語,可是,那些人卻不能否認現在是最適當的時候了。既然,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有安排,我就只好盡力……然後,就等待適當的結果發生。就如帶著憧憬走進胡同裡,裡面有各種可能性,可我總要走進去才知道裡面是怎樣。

也許,錢鍾書的“圍城”裡對婚姻的描述其實可以應用於人生的所有問題,比如工作、追求夢想、感情等問題上面,圍城的是有人在城外想進入,也有人後悔向退出,有人進了又出,有人出了再進……其實,進的也好,出的也好,只要是自己喜歡,又能承擔所帶來的代價,也就行了。追求夢想從來都與犧牲掛勾,其實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不是都有機會成本的嗎?

我總得自己走下去才知道結果,可我覺得堅決要這樣走的路線……

Wednesday, February 22, 2006

貓咪的背影


(照片攝於舊居. 3rd Oct 04)

這是貓咪的背影。

為此,我替他找來夥伴Choco……

大概看到我吧……不用擔心,我只是在看街景而已……有影,還不算孤單……

Thursday, February 16, 2006

胡同的出口


(照片攝於北京.20th Dec 05)

電線連綿,理不出來。說是亂,卻又像有條理的;談不上整齊,倒又是亂中有序。北京的胡同,也是這樣,縱橫交錯的,容易迷路。

只有親身去體會,才知道想像中的胡同跟現實的有什麼差別;只有親身去追尋,才知道電線一直連到那個地區才中斷。畢竟,就算迷路了,也學會應變的經驗;在追尋電線停止的地方,也知道路上的連結地區的版圖,版圖變了,身份也變,也許擔當的角色也變,面對的分岔口也變。

從胡同走出來,可以有別有天地的感覺,也可以有不過如此的感覺。

那天大概只有零下幾度,坐在三輪車上,寒風霎霎,面都冷麻了,手也冷得沒知覺,趕緊把大衣拉緊,心卻是熱的。再冷也要去看看……憑著這點信念,我決定豁出去……一定要去看看……只得走下去才知道結果……

Tuesday, February 14, 2006

路還是要走下去

朋友家窗臺上面放了裝有前度女友照片的一個相框,聽說有時候,相框前有時會擠著一支檀香,幾台蠟燭,笑說相框活像是神主牌。與其說是在憑弔一段感情,倒不如說那是在憑弔他自己,那個時候的他談不上是一個好的男朋友,而那個她也因此受了一點苦。憑弔的也許是那段時光,也許是他自己……也許,只是埋葬那個自己,大概從來都只可在錯誤中學習,而在同一個位置重新活過來。那個照片像是一個墓碑,在展示舊與新的自我在反省中交替重新活出來;也像是一個警示牌,警省著他……

人生的道路從來不平坦,愛人的道路亦然。總要錯失了,迷失了,錯過了……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,要做的是什麼。曾經有人跟我說:「你要懂得愛自己,才懂得愛別人。」墮落的其中一個原素是輕視沉淪帶來的傷害,一旦義無反顧的跌進沉淪的引力,乘著下墜的無重力直至摘地,能夠醒過來的話也就再世為人,好好的再活過。可是,沉淪卻有時候會讓人捨不得醒過來。大概,我在聽到那句「你要懂得愛自己,才懂得愛別人。」後就開始不再年輕,只有年輕的時候才可以不顧後果的胡為;從那時開始,我也就知道要先愛自己才讓人知道我值得被愛。

愛的價值除了從自己的錯誤中學習,也是從別人的錯誤中領悟過來的。情緒化的神經質總是讓我游走於不少次大大小小的邊緣,我總是把自己拉著,不想因此而浪費了這些年來的教訓,也不想抹煞了媽咪親身演繹的例子。縱然,她不是稱職的媽咪,但她卻永遠給我最好的,也總是對照著我的選擇,讓我領悟出我應該怎樣做。假如每個人的心窗裡都放上一個相框,我放的也許是媽咪,也許是跟我說那句話的人,也許……應該什麼都不放,就留空著,當什麼也不放而還在心裡的話,大概那就活出來了。然後,我又想起媽咪,她的實體位置留空了,可我卻仍然感到她的存在,我想,她活的意義就這樣遺留下來了。但願能夠把心窗打開,讓陽光照射進來,讓微風透過窗紗撫在我身上,讓我坐在陽光照到的角落喝上一杯茶,翻翻雜誌,看上一本書,證明一切活著的美好……路還是要走下去……

Thursday, February 09, 2006

墮落的軌跡

枯葉脫離樹幹,脫出固有的位置,落入地心吸力中,墮入墜下的軌跡,然後徐徐墜下……一直墜下……一直墜下……直至落到地上。

墮落……也如此吧。一旦放開手,隨意而為,就跌入墜下的軌跡……沉淪……直至摘地。沉淪是一種引力,一種快感的吸引,不能自拔,不願自拔的沉淪,損耗直至毀滅。擺脫不了誘惑,逃離不了慾望,甘願受迷惑。

年輕時墮落一下,仿佛那時作什麼都比較來得自然的好看,大概要瞭解墮落後才能明白站穩的道理,人生就剛好從那時開始。把事情要放到二元對立的層面,要苦才明白甜,要受傷害才明白愛,否極才會泰來。

然後,有一天再負擔不起墮落的無重力,嘗試將墮落……沉淪……放到另一種引力系統中,找個固點系緊。將搖搖椅,搖到某個力點就返回起點,再重新下一個墜下的週期……

或是,看似再輕的落葉,再微小的塵埃,要承托起來也未必輕鬆,也未必承受得起,人生中總有一些輕是難以承受的。

Tuesday, February 07, 2006

淡淡然的……



(照片攝於天星小輪上. 5th Feb 06)

香港的淪陷造就了范柳原和白流蘇;那年,英倫的淪陷也造就了兩個人。小時候,我跟媽媽說我的夢想是要當爬格子動物,她說如果我能當上寫作人,香港大概要淪陷。


我們總有選擇……可以留下,可以離開;可以愛,可以不愛;可以恨,可以不恨;可以原諒;可以憂愁;可以輕鬆;可以熱鬧;可以清淨;可以追隨;可以放下;可以激烈;可以建立;可以淪陷;可以淡淡然的……


我想,淡淡然的,沒有怨恨誰,可以原諒,甚至祝福,留下力氣去好好生活下去。可是,原來……人生總有些事情是淡淡的,卻也很費力氣的。遺憾是,每刻一點一點淡淡的來,我用力站穩,好好的用勁的承受著……


既然一切都有安排,我大概只好把自己交托出來,等待著一切事情的發生,一切事情的臨到……反正,一切都有安排。也只好,淡淡然的……

Monday, February 06, 2006

到底,還是幻覺……


(照片攝於大阪. 11th Jun 05)

2005年離家出走得特別多……
他們說,這叫作天橋立。只要站在小山丘上某個特定的位置,把頭倒過來從兩腳中間看過去,會看到一道雲橋立於天空中。

我就隨便站著拍照,旁人問,要不要倒過來拍。我說,拍好了倒過來看不就是一樣嗎。

其實,那只是幻覺,一種由腦沖血而引起的幻覺……我覺得,簡簡單單的站著看,就很好了。

只是,我們常常在不同的時候、不同的地方產生一些幻覺……有時,甚至讓我們信以為真的……到底,還是幻覺……

Thursday, February 02, 2006

車要開了

火車要開了
火車站月臺上站滿人,有送行的、有啟程的;有提著重重行李的、有只是提著小小的手提包的(他們也不知這次是否遠行,沒有帶什麼行李,只把自己帶著),都在月臺上擠湧著。他們之間有人哭出來了,為著離開而哭,為著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再見而哭;因著想念而哭,因著難過而哭。月臺上所能找到的笑容,是故意擠出來的,好讓人不要擔心而擠出來的笑容,要讓對方感到安心,也要讓自己相信這種分離不是什麼一回事。叮囑的聲音不住,其實所有人都為這次的分離而憂心。而火車終於來了,啟程的人魚貫的上車,坐下,然後都把頭伸出窗外,想要再把送行的人再看一眼,想要好好保存著這一個影像,就在快要消失前好好的記住。火車快開了,人們的眉頭皺了一下,趕快把要說的話說好。長苗響起,火車震動起來,人們隔著窗拉住的手要分開了。火車慢慢開動,向前走了,要起程了……

我也弄不清我是送行的還是起程的,那知道那次的送行原來是永別了。我只是輕輕的交代了幾句,約好下次的見面,然後火車就開了。也許這樣的送別比較輕鬆吧……最少,送行的、啟程的都抱著再見面的盼望。

那次,我坐火車,坐火車到一個遠的地方去接一個幻想,幻想可以把人帶回來,回來聚在一起。那個幻想是接了,在繁忙的馬路上,我站在馬路的中心,大叫起來,回來吧,請跟我回去,我們一起回去吧。畫面又變成了默片,馬路上車輛重重的馬達聲音沒有了,我只感到車輛奔馳而過在我身邊所引起的熱氣,還有噴出來的廢氣,這讓我確實知道我真的站在馬路的中心。鏡頭模糊了,影像化開了,“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”,這是畫面裡唯一的聲音。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眼淚會發聲音的。

我也弄不清我是送行的還是起程的,只知道那次的送行是代表永遠不能再見了,卻又知道原來送走的是一個實體;留在我心裡卻是另一個實體,這個是永不消逝的,只要我仍有心跳……

火車站月臺上站滿了人,我在生活的軌道上行走著。路軌閃閃發亮,引領著火車前進,但願火車走過的路軌雖有留下痕跡,卻還是閃閃發亮,還是令人驕傲的。但願一路下去,我能一直尋找下去……在旅程中尋找,在尋找中計畫旅程。


地鐵要開了
地鐵要到站了,車廂裡很擠很擠,擠得差一分就不能讓我擠進去,擠進去了也不能移動一分。每天如常的乘坐地鐵繼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規律生活。也許,月臺上由相反方向來的人潮中的一個人,每天跟我擦身而過,可是我們從來不發現對方的存在,可是心跳的頻率卻是一樣的……也許,在同一輛地鐵上,我在車頭,在同樣擠逼的車尾站著一個人,我們每天都坐同一輛地鐵,可是從來不碰頭,因為我在車頭,那人在車尾。我們從來不發現對方的存在,可是心跳的頻率卻是一樣的……